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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的陕北粗犷豪迈,八百里秦川的关中平原深沉持重,而陕南则带上了几分南国的钟灵毓秀。
但似乎只有陕南沦为了失落的乡野,在信天游和秦腔的拉锯与交织中渐渐失声。
这首歌的作者有个洋中带土的名字,叫约瑟翰·庞麦郎,他演唱的口音早已暴露一切,那是秦岭和大巴山之间才会孕育出的独特乡音。
庞麦郎是陕西汉中人。汉中更为年轻人熟知的,或许是龙门镖局的千金佟湘玉。她北上嫁到关中,成了同福客栈风韵犹存的佟掌柜,一段江湖公案由此荡开。
相信很多看过《武林外传》的观众都难以忘怀佟掌柜的那句挂在嘴边的“额滴神啊”,以至于在外地人眼里,佟掌柜就是行走的陕西话教程。
“额滴神啊!”(图/《武林外传》佟湘玉)
实际上,剧中的佟掌柜讲的是关中话,而并非汉中应有的陕南口音。提及陕西,人们想起的要么是黄土高坡上飘扬的白头巾,要么就是关中平原里坐拥十三朝古都的西安。
山那边的山啊,铁青着脸,给陕南的存在感打了个零分。
一道秦岭横亘陕西省境内,使得山岭两侧形成完全不同的人文地理风貌,陕南就好像省内一块突兀的飞地而无处可依。
对于打拼在异乡的陕南人来说,或许早已习惯了只知关中陕北而不知陕南的情况,面对他人乡关何处的询问,只能一次次露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陕南安康的油菜花。陕西省除了陕北的苍劲,也有陕南的温柔山色。(图/全景)
陕西的三副面孔
秦岭在陕西省境内绵延八百余公里,它只被地理教科书轻描淡写为“800毫米等降水量线”“中国南北分界线”“温带季风气候与亚热带季风气候分界线”。
当起伏的山峦被化约为一个个必考的知识点,今天的人们已经很难想象,秦岭对于古人到底意味着什么。
公元819年,一向信佛的唐宪宗想从陕西凤翔的法门寺塔中将一节佛骨舍利迎入宫廷供奉,还要求一路修路盖庙,沿途官、商、民都要在线打钱。
云横秦岭。(图/全景)
刚刚升任刑部侍郎的文艺青年韩愈激情创作了一篇名为《谏迎佛骨表》的奏折递了上去,显然韩愈没有深入学习蔡康永老师的说话之道,在奏折中他不仅直接批评了领导劳民伤财的跳大神行为,还疯狂暗示自东汉以来信佛的皇帝都命不太长。
因此被贬的韩愈当晚就收拾行李仓皇离开了长安,在路过秦岭的时候,韩愈写下了那句著名的“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孟浩然、白居易、岑参、杜甫,许多诗人都为秦岭留下诗句,而这些诗句的共同主题往往都是送别。
千百年前,翻过秦岭便是江湖路远,一不小心就成了生离死别。
峭壁上的栈道。(图/《汉中栈道》)
秦岭的险峻加之北面的黄土高原,使得陕西省呈现出三副迥异的面孔。苍茫的陕北粗犷豪迈,八百里秦川的关中平原深沉持重,而陕南则带上了几分南国的钟灵毓秀。
经济上并不显山露水的陕西却是名副其实的文化大省,一共出过三位获得茅盾文学奖的作家,位列全国前列,最为读者所熟知的路遥、陈忠实、贾平凹分别来自榆林、西安和商洛。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虽然同属于现实主义流派,但在他们的作品中仍然能清晰地辨识出各自的文化底色。
路遥作品《平凡的世界》剧照
路遥笔下的主人公总带着倔强的韧劲,那是面朝黄土背朝天里苦熬出来的不服输。
陈忠实的文辞之间是难以割舍的儒家传统,它既是关中儿女耕读传家的立根之本,又不可避免的因为千年的沉淀而夹带着暮气沉沉的倨傲。
至于从“九成山色一分田”里走出的贾平凹,没有比他自白中“处烦嚣尘世而自立”更贴切的形容。
陈忠实作品《白鹿原》剧照
然而就像无论如何怀念故乡,贾平凹还是将家搬到了省城,神圣而又藏污纳垢的西安开始代替商洛成为他书写的背景。
随着都市化和现代化的到来,陕北靠着煤矿改头换面,关中依靠省会辐射屹立不倒,似乎只有陕南沦为了失落的乡野,在信天游和秦腔的拉锯与交织中渐渐失声。
陕南商洛,大明宫的夕照。(图/全景)